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赋闲感慨——牛涛(美中報道)

牛涛《我诗里的姑娘》

赋闲感慨

牛涛

假期时光,一个人呆在家里,喝喝茶,发发呆。窗外的疾风骤雨,让人哪里也不想去。一会心情舒畅,一会又无聊的有些烦闷,一天转眼又过去了大半的光阴。

又到了要感慨“一年快要过去一半了啊”的时间了,这近半年的时间如一匹白驹,在你还未能足够的悲欢喜乐时,已经踏着时光轴,奔腾而过。我还记得元旦的那天晚上,我把车刚刚停好,看着窗外的烟花,心里满是唏嘘,这已经是2022年的第一天了。转眼间,人好像轻盈踩着溪流上的石头,一步,两步,三步……又跨跃过了四月天,许多事情,被遥遥抛在了身后。

疫情之下,几乎每个周末,都是在家打发过去的。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茉莉毛尖,多少杯榛果拿铁,时间就在这一天天的消磨中,让你惯看了一个春天的繁华与清凄。

今年广州的天气很是反常,每当快要艳阳高照高温袭来的时候,就会有一场倒春寒姗姗来迟,让你又要披上外套,举着雨伞走在斜撒的风雨里。仿佛是人间还不舍得让上一年的冬天离去,仿佛想让我新买的羊绒围巾能多戴几天,又仿佛,想让我的29岁能多停留一阵。

想想今年,我考过了心理咨询师。无数个日夜,捧着一本看的似懂非懂的教材背题,最后擦着分数线而过。可是当我开始看案例分析的时候,竟然觉得好像每一个症状我都有。这几年,人们心里的阴影被无限放大,一轮又一轮的疫情考验着人们心里最后的防线,许多朋友都找我诉苦。我这么一个心理咨询师,经常抑郁得自己都要看医生,更别提帮别人了。别聊着聊着把别人聊抑郁了。

或许是一轮轮的疫情,每天盯着自己的健康码,或许是一次次倒春寒不让盛夏真正地来到,或许是早已忘记了徜徉山水间,或者酣畅聚会的快乐,连诗歌里最美的人间四月天,都稀里糊涂的过去了。除了我被这一季开的灿烂的木棉花砸中过一次脑袋之外,我好像没留下这场春天的美景的印象。

对于一个写作者,对于一场五彩纷繁的南国之春,这真是个遗憾。

我还是写了许多诗,我主编的《南粤诗刊》也在一期一期的出版,可是我越来越缺乏真正来源于生活的感动。那天与一位诗人朋友聊起来,他说他也有这种感触。或许是因为过了二十出头那种满心都是情愫的岁月,或许是因为疫情把人们的距离拉远了,又或许是每天见到的风景除了家里的窗景就是办公室的窗景,这一年的写作,总显得那么刻意,那么像华丽文字的堆砌。我也对现在的自己,深感失望。

年初我买了两盆海棠花,现在有一盆开的正茂盛,另一盆枯萎了。我办公室窗外的紫荆花,经历几场风雨之后,也全部凋残了。它们掉下的花瓣,仿佛是落了一地的泪。自打它们凋零以后,我的时候就再也没出现过这两种花的名字。

我们如今,还有泪么?我不知道,临近三十岁,我的生命仿佛缺少了水分。不会再伤春悲秋,也越来越没有感慨,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度过,没有波澜,仿佛一汪死水。偶尔听听以前特别爱听的唱片,也好像没多大的感触。

以前总感叹,长大的日子真不好玩。现在开始感叹,人到中年的日子,更加不好玩了啊。

有空给我来通电话吧,或者来我家里,你很无聊的时候,我也真的好无聊。这半年我包饺子的手艺增长很多。我这里还有好多的小说,都是这两年闲在家里买来读完的,你要来的话,随便选。

我仍然会写下去,我仍想相信未来日子里的会有光。或许呢,下一个五月,一切都会灿烂起来。毕竟未来,还有无数年头排山倒海般的来,还有无数年头让你感慨:“时间过得太快了!“

我诗里的姑娘(散文诗组章)

海岸小镇

牛涛

这玫瑰色的黄昏云海里,灯塔照亮的海岸线,你穿着白纱裙,曾经路过。

你走过后的海岸小镇,开出万朵纷繁的玫瑰、婀娜的杰克丹尼酒,浸入另一种微甜。一轮夕阳微带着醉与罪,在海平面融化开,调和的刚刚好的风情万种。

如若不是你——

如若不是你曾经路过——

我怎么会又来到这里,我怎么会还深深的未忘记,夕阳之下的剪影横宽有几米,白色旅馆在雅典街几号巷弄里,以及,我离那年离别你,好像有几个夏季——

又好像,隔着整整的一世纪。

这林间的月不是故乡的月

牛涛

这林间的月不是故乡的月,陌生的亮光不如路灯熟悉。冷风残酷的吹,树影狂乱地摆,我想我的大衣被纹上了道道月光,道道是月神划出的孤独的刻度。

这林间的月不是李白写过的月,映照的那样招摇,不顾暗夜里的旅人习惯了黑暗。诗卷里的月是清冷的,昏黄的,适合在仰望时突然想起某个温暖的人的。我在诗词里,找不到这样的月。

这林间的不是记忆里的月。一阵风过去,星辰也黯淡了,山水也消弭了。我在山路的转角走错了岔口,算不出离天光还有几个时辰。疾风越过草地,瘦马跑了八百里,当我遇见山麓凉亭里穿古装的酒客,我惊诧自己是不是走进了画卷里?

抬头望望,这才是诗人眼里的月。


我诗里的姑娘

牛涛

我听见我诗集里的姑娘,在嘤嘤地哭。是怨我一章章落笔太狠,还是她的恋人人去楼空。

我听见我诗集里的姑娘,在凄怨地哭。我梦游进我诗里的时空,左岸是烟雨右岸霓虹。我听见我诗集里的姑娘,在无言地哭,惹一阵清凉风,惹尽一地残红。

还未见我诗集里的姑娘,我一路慌张,踏碎一地曾经的比喻和词藻,还有一次初遇见谁的心动。

我发现我被困这座愁城,长街灯笼,好多个老旧的年头。都怪我爱写绝恋不留余地,本是我自作多情,迷上不曾存在过的红颜。


海边

牛涛

海岸边,一只倦鸟站在礁石上,在无能的盼望,盼望它在天空走散的伴侣,能归来——

如像我枯等到日暮,眼前的海域沉入墨染的黑色,或许早已,再难偶遇,那天夜色下,一见倾心的,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姑娘。

海潮里的白色气泡在升腾,又泡入了半颗月光色的柠檬。石崖像一个静默的渔夫,在安静地等待一杯水果酒。

我扔出的漂流瓶,写满了我最得意的诗行。可惜,一次又一次,又涌上海滩,被大海未细读,便退回我的稿子。

我眺望最后的海霞,在饮醉了那一杯水果酒后,或许早再难清楚的忆起,那天夜色下,一见倾城的,穿蓝色连衣裙的姑娘。


花旦

牛涛

弦声蓦然的响起,你登台一甩袖,甩出一地璀璨和痴迷。

又一次入戏太深,分不清现实和剧情,沉醉在海潮般的掌声中。

你是这戏院的当家花旦,大红大紫的时候,兴奋和狂热掩盖了悲伤,灯光一亮起,一开嗓,唱尽人间悲欢离合。

等到这一出剧落幕了,等到人群都散尽了,卸妆后的你,只剩憔悴和疲惫。加上空虚惆怅的人生你又如何,你该怎么,面对这落幕后的——

无尽人生。


孤单的渡船

牛涛

荒草凄凄,摇摆的芦苇草。等细雨飘落后,庭前花与山涧水,连成了一首诗。

何处漂流来的渡船,停靠在溪流畔。每敲一次晚钟,每一次惊心。

星光是天际的落花,纷纷扬扬的跌落人间,惊起一树睡熟的归鸟,惊起一沙丘睡熟的梦。

我要赶在,午夜的骤雨狂风到来之前,把这一片风景,卷进书画,逃向山那头晴朗的山水——

只是呀,一不小心,遗落下了那只,孤单的渡船。


九龙湖

牛涛

逆着凛冬的寒风,一路往山顶上走。草地上一点是淡绿,多半是枯黄。

群山围起来,一整片清冷的湖。我没看见九龙盘踞,我只看见了染遍了清霜的山与水,天与地。

入夜之后,我坐在山坡上的木椅,看酒店亮起古典故事里的灯,看月亮从浮云中探出了头,看林涛往山坡一遍遍地吹……

吹得九龙湖上,愁得一夜间白了头。


思量

牛涛

青瓷茶壶,茶香在外溢,陶醉了煮茶的人。

月光慢慢勾勒,勾勒出我想念的,那人的模样。

人间,此时,安静,清凉。

跨过拱桥,那座小楼,曾是你的故居,如今徒留胭脂香。

晒过月光,皎洁的心伤,漫过秋凉,一地的惆怅。

满天细碎的黄叶,纷纷扬扬,落成了雨,吹得故园里,看不清有个人,泪落得一夜苍凉。

人间,一夜,叶落的无数,天亮的时候,不见了月亮,泯灭了思量。


我能给你的

牛涛

我一贫如洗,满怀是悲伤与凄迷。我能给你的,只能是最璀璨的诗行。诗里撒满澄澈的星光,诗里悬着想念你的泪光。

我一贫如洗,半生流离在人海茫茫。我能给你的,只能是最浪漫的诗行。香水百合开在每一句的开头,碧水涟漪荡漾在每一句的结尾。

我一贫如洗,但我用最勇敢的心恋着你,我能给你的,只能是最绚烂的诗行——

生生世世,年年月月,字字句句,仍然是写不完的,你的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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